序
我的家乡号称“梆子窝”,河北梆子很普及。三乡五里,几乎村村有戏班。我小的时候,逢年过节,庙会起社,婚丧嫁娶,凡有大的活动,都有戏班唱戏。尤其过春节,各村的戏班都唱大戏,人们跑东村奔西村轮着、赶着、追着看戏。我也跟着大人们东村西村的看了不少戏。至今还记得一个顺口溜“某某村的戏不用看,头一出准是牧羊圈;某某村的戏不用追,最叫好的是蝴蝶杯;某某村的戏不用说,压轴准是武家坡。”从小就有了看戏的爱好,但长大之后,反而看戏少了,尤其文革期间,就更少了。直到上大学讲中国戏剧的时候,老师抱来京剧唱片,让我们欣赏,又勾起了我对戏剧的迷恋,尤其喜欢上了京剧。走上工作岗位之后,长期从事宣传文化工作,耳濡目染中更增加了对京剧艺术的爱好。
退休之后,我也有了时间到公园里和京剧戏迷们一起玩儿。那些京剧戏迷们有爱拉弦的,有爱唱的,高兴乐呵之余,还对京剧品头论足的议论一番,什么唱腔啊、板眼啊、锣鼓经啊,以及“四大须生”、“四大名旦”、各个行当流派等等,侃侃而谈,尽管说得有根有据,但总有不同见解,有时争论得面红耳赤,最后总是不了了之。公园天天“有戏”,天天有他们的议论。对此我很感兴趣,觉得这就是京剧艺术的魅力所在。这种议论本身就是对京剧艺术的一种普及。从他们身上我想到,如果有一本京剧常识通俗读物提供给他们,能使他们系统的侃出京剧的子丑寅卯,岂不就少了争论,添了兴趣,推动了对京剧国粹的弘扬和普及吗。因此我有了写这样一本书的念头。
一个外行人,能完成这样一本内行的书,我觉得幸运有三。第一幸运的是在我周围有一帮热心的支持者,有群众基础。最使我感动的是我中学的一位老师史洁林先生,他是当地一个大学的教授,是位一向热心普及京剧的老夫子。他平时经常把报纸、刊物等有关京剧知识的材料剪贴下来复印几十份,分发给戏迷们。听到我有此想法之后,他把历年复印的资料都送给我,足足三大本,近三百页;还把他收藏多年的有关书籍提供给我。我的战友赵梦林把他的很多有关藏书,磁带,光盘邮寄给我。听说我要出一本这样的书,公园的戏迷们更是热心支持,各尽其言,各出其力,各献其策,给我很大鼓励。也更使我看到写这本书的意义。第二幸运的是有一位非常敬业,非常尽职尽责的编辑徐颖先生。她对书稿从始至终都一丝不苟的一抓到底,一年之中,几易其稿,她都一一审读,仔细修改,花费了很多心血。在“图解”的图片绘制、安插等项繁琐的具体工作中也付出了很多艰辛的努力。第三幸运的是通过徐颖先生得遇中国戏剧学院的教授谭元杰先生。谭先生是地道的京剧艺术专家,用行话说他“腹笥渊博”,不但在京剧艺术绘画方面有很高的造诣,在京剧的组织、舞美、化妆等各方面都“门儿清”。他不但完成了“图解”的全部工程,还负责了文字稿的修改,并请身边的行家、朋友帮助纠正谬误。有这样的行家合作,此三幸也。
有个成语叫“三生有幸”,编写这本书有此三幸,真乃幸甚之至矣。